隨著時序一點一滴,涓滴匯成十二月初刮起的碎楓,冷冽無情。季節輪迴迭更,轉瞬也就到達初冬,仍是東北雨殺紅眼地吹過,流淌著冰冷氣息。

 
  夜裡,走在路上,路燈將我分隔成三份,一個吐出薄霧似的水氣、呼吸這不斷重蹈覆轍的冬眠;一個左手提著晚餐塑膠袋,卻不明白今晚何去何歸;一個,是迷途在昨夜失眠的自己,在霧氣與失落中尋找某樣事物的孩子。
 
  而我就是那個孩子。
 
  我將右手放入防風外套的側邊口袋內,試圖抵擋些許冷風吹拂而過的身影。細數七天下來,所做所為的每一份事。頓時許多黑點壓抑住我的思路、遍及全身的痛楚逐漸升高,重得讓左手趕緊鬆開,袋子掉落在柏油路上。
 
  還好,沒有大礙。
 
  我尋找身旁最近的公園椅以便坐下。再度回想這些事-對我來說,它具有足以影響我一定的份量,我無法肯定它、更無法否決它,甚至連作為一個內心自我,最基本的後悔都做不到。
 
  是的,我很脆弱。  
 
  我如同孩子一樣,為了每個事情努力、得到結果,得不到就消沉,每天都在自己與自己度過,如此孤獨,也就如此渺小、也如此平凡地活著。而如今,我走在被路燈投射下的中正路上,孤獨吹過背後繁華似的火車站。
 
  你難道不想離開嗎?霎時心中萌生這股想法。
 
  說不想這種話不可能,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折磨自己的方式?而這施加對象卻是可悲的自己,這麼來看吧。
 
  我本身很厭黏人,理由是個人主義,卻又得依賴這種社會制度苟活,完全被制約在自己的框架理,出不去。那我該如何出去呢?這又是另一個框架。
 
  何必這樣摧殘心靈呢?
 
  很難拒絕,應該說是對方不懂婉拒,以為校園裡總有種無憂無慮感,卻被他們的社會感冷落。
  該說什麼呢?世俗嗎?普遍化?很難辯解,但卻又不能對他們發脾氣,理由是校園人權。
 
  校園人權。
 
  回到個人主義,不正是我所信奉的個人主義嗎?但這對社群主義的現況社會而言,卻產生一種自相矛盾抵觸:各人人權固然重要,但校園仍然是集體利益優先。
 
  古怪的邏輯點,但也無從談起,仍是交由他們自生自滅。而無論我怎麼逃避,這責任總是落在我頭上,形同黑點占據一塊壓力,緩慢累積。
 
  為什麼要讓他們利用你的同理心?
 
  因為我是社會人嗎?這該說是可笑的自己吧。把校園想成太過天真,現代學生卻很現實、也很難溝通。或許天真的是我才對。
 
  我再度踏起步伐,邁出那簡單、卻又渺小似個孩童的一步。就讓我靜靜地,過完這個憂愁夜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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